永隆十七年冬夜,我蜷在灯笼坊梁上,看父亲往最后一盏血莲灯里塞进染血的绢帕。
雪粒子砸在青瓦上发出碎玉声,父亲突然把我塞进空心灯笼架:"香儿记住,这盏灯烧起来时,去朱雀桥洞找刻着莲纹的砖石。
"羽林卫踹开木门那刻,父亲正在给灯笼勾金边。
我透过竹篾缝隙,看见他喉间喷出的血珠溅在未干的朱砂上,把并蒂莲染成了曼珠沙华。
"苏家女眷充入教坊司!
"绣春刀挑开满地灯笼,寒光闪过我藏身的灯笼架。
父亲亲手做的走马灯突然自燃,烫得那军汉怪叫松手。
我趁乱滚进雪堆时,怀里死死捂着半块从父亲断指上扒下的碎玉。
血水在指缝间凝成冰碴,却冻不住身后此起彼伏的灯笼爆裂声——三百盏花灯在雪夜齐燃,将整条朱雀街照得恍如白昼。
后来汴京人都说,那夜苏家灯笼坊烧出了九朵金莲,每片花瓣里都裹着个血写的冤字。
他们不知道的是,当第一缕天光照在焦土上时,有个七岁女童正跪在桥洞下,用冻僵的手指抠开莲花砖——里面躺着盏巴掌大的琉璃灯,灯芯是半截发黑的指骨。
———二十年后…“这位客官,您要的可不是灯笼。”
苏合香指尖轻敲竹骨灯笼架,细碎金箔从灯笼纸里簌簌飘落,“是暗格里的东西吧?”
锦衣公子折扇一收,眼底掠过寒芒:“苏姑娘好眼力。”
七月初七的汴河大街挤满了卖巧果花灯的摊贩,我的"合香灯笼坊"却在街尾支起青布幔帐。
三年前我接手父亲留下的灯笼铺时,汴京贵女们还当这是落魄闺秀的营生,直到她们发现那些绘着牡丹芍药的灯笼里,藏着能传递密信的暗格。
“百两黄金订一盏灯笼?”
我蘸着朱砂在灯笼纸上勾画喜鹊,“公子要送哪位贵女?”
折扇挑起我鬓边一缕碎发,檀香混着松烟墨的气息扑面而来:“送苏姑娘自己可好?”
他袖口暗纹在烛火下忽明忽暗,我认得那是宫造云锦才有的双面绣。
“公子慎言,莫不是欺负我家中无人?
这可不是你们指挥使的行事风格。”
“听闻你们指挥使管理最为严格,公子莫不是欺诈之徒?”
“姑娘好眼力,仅凭一眼便知晓身份,在下佩服。”
锦衣公子挑眉轻笑道。
灯笼架突然咔嗒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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